年節的某一天,按照氣象報告的預測,應是陰溼寒冷的一天。然而太陽卻像叛逆的青少年一樣,大剌剌地從窗戶溜進,勾引得房裡的人,忍不住也離開房間,到外面一起放肆。
走向敦化北路的那列公車站牌,打算來哪路公車就搭那路,而在紅燈前等候的,正是那熟悉的262。沒有在常去的東區商圈下車,竟就一直坐呀坐,坐到了南海學園。十多年沒再踏進高中校園了,索性來個回顧校園,與那十多歲的時光。
下了車,走在曾經匆匆忙忙上學下學的南海路上,熟悉的圍牆一樣斑駁,灰色的水泥牆偶爾長出一些蕨類和榕樹,在光影與陰影的交錯裡,嫩綠的葉子正隨風搖晃,卻努力抽長。
走進校門,正是正午時分,沒什麼人群,只有停滯的陽光。踏進了紅樓,那個曾經覺得很莊嚴的地方。大概是校長室、輔導室等辦公的地方,那些操場或教室的喧鬧與玩笑,到了這幢建築的牆角,就悄然無聲,不敢放肆。我也靜靜地穿過沉靜的紅樓,進了操場,陽光灑著,風吹著,喚醒曾自煦紅樓才子、建中駝客的青春夢。順著跑道,繞了一圈操場,剛好把十六歲到十八歲走了一趟,曾經熟悉卻早已忘記的樓名,一個一個地跳進眼裡;那三年做過的事、說過的話,就像棉被曬了之後的氣味,舊舊的,卻暖暖的、香香的。
繞了一圈,正是高三教室的那棟樓。雖然還是年節,竟然來了一堆學生,想是為了之後的指考,正準備衝刺。回想自己的高三,一個個的考試,與像是無止境的倒數,還真是段煩躁的時光。漫畫、電動、撞球、籃球,我們那時候用來解悶的,學弟們一樣傳承。貼在公佈欄的,是台、清、交等的招生簡章。那時的夢想與願望,就是這麼單純與簡單。
走出了校門、踏進了植物園,荷花在冬天已凋,只剩枯枝一塘。我也回到屬於我的東區商圈,那裡潮來潮往,熙熙攘攘。